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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照顧文章分享*3篇

111-0824

帶小孩跟老人完全不同. . . 

有人認同如下面文章所說的當我們還是嬰兒時父母還不是這樣容忍我們,話不是這樣說,因為這兩種照顧完全不同,不能放在一起,父母失智或退化的照顧真的是要專人的來照顧,不然就是老人照顧老人,很容易出事。

照顧小孩,像我從嬰兒開始遇到小孩哭鬧時先看是不是尿布濕或肚子餓或身體不舒服,若不是這些原因而是鬧脾氣,我會跟她說道理,再修理她;從嬰兒開始到國小,做錯事時都是先跟小孩說道理,她理解後再拿竹子修理小孩,所以我們家國小之前都會有體罰;但國中之後,小孩已經算是小大人了,就再也沒有修理小孩,就只有講道理給人孩聽,讓小孩了解道理。

對於小孩不聽話,可以禁足、修理揍他們,但大人、父母可以這樣嗎?講道理不聽你說,只做自己想做的,行動已經不變,但不該做的事照做,這時候可以跟小孩一樣修理嗎?沒用呀!所以說照顧小孩跟大人一樣的人,你確定是一樣的?

如果遇到好照顧的老人,很少小孩會抱怨,但遇到難照顧的老人,這種苦處能跟誰說或能做如何改變?如果可以誰不想交給專業的機構照顧!

如果父母只有我一個小孩,父母照顧的責任我責無旁貸,但父母有那麼多小孩,為什麼只會叫我,我享受的沒有兄長多,父母說我計較,但你們又為何不叫其他不會計較的兄長咧!我不是不願意孝順,但為什麼都是我,該做的應該是享受父母照顧那麼多年的兄長,我坦白的說. . .我心中不平呀!

我在小孩國高中時就說,如果我不小心活到很長到70歲,遇到難溝通或退化要人照顧時,請不要罵我,就把我送到養老院給專人的照顧!我不想給小孩照成壓力。

老灣老化成度越來越嚴重,我期望我老的時候6-70歲台灣有『安樂死』的立法,可以讓我選擇有尊嚴的死亡。

Vicky

 

 

你還以為老年長照跟帶小孩一樣嗎?  
作者 米果   - - - 獨文評論長照文章連結
2018-11-28


除非自己經歷過或正在經歷父母的老人照護問題,否則不會知道其中的壓力。雖然很多人說,當初自己還是嬰兒的時候,父母還不是這樣容忍我們,上廁所不會講,吃東西要人餵,不會自己洗澡,闖禍了只要哇哇哭就能獲得原諒……所以,父母逐漸走向老化,不管是身體或頭腦的失能,也不管是家人自願照料或旁人指責的壓力,光是靠情感和責任來支撐長照,其實是非常危險的。

普遍來說,如果是照料健康的嬰兒,只要時間經過,他們就會越來越進步。幾個月會翻身,幾個月開始爬,幾個月學會走路,幾個月可以拋開尿布。他們一路進步,也就一路卸下父母必須勞心勞力的重擔,父母的付出是可以看到盡頭的。雖然說,父母對小孩的牽掛是一輩子的,但牽掛是一回事,實際必須付出的勞力與時間應該都會慢慢減少,直到小孩不想跟你說話,不想跟你出遊,不想讓你加入他的臉書──但其實小孩玩臉書的已經不多了。

 

當父母開始變得邋遢、暴躁、難相處……

然而父母的老年照護,是眼看著他們越來越失能退化,有很大機率不可能恢復過往的水準。以前他們會去張羅自己的三餐,會去買牙膏牙刷衛生紙,甚至有很嚴謹的潔癖,會指責你的房間為何總是髒亂,為什麼賴床。他們的動作敏捷,思緒很清楚,他們曾經是你可以倚靠的天與地。但是在他們漸漸退化,甚至出現失智的跡象之後,你會以為他們變得懶惰或愛找麻煩,但真相是他們逐漸流失那些原本讓你倚靠且信任的種種能力。

他們會因為病情越來越惡化,認為你不花時間陪伴他們,有時候忍不住對他們大聲一點就生氣說你這個不孝子,但他們以前明明脾氣不會那麼暴躁。

他們拿洗臉的毛巾去擦桌子,甚至一條毛巾用了很多年也不更換,你猜想或許是老人家的節儉,但那是因為他們失去判斷清潔或髒汙的能力。

以前他們會要求你吃過飯後要幫忙洗碗,或至少將碗筷拿去水槽,現在他們把骨頭吐在桌面,丟下碗筷就離開餐桌去電視機前面打瞌睡。甚至你想盡辦法迎合他們的口味準備一桌菜餚,他們卻毫不留情跟你說,這麼難吃,吃不下。

照護過程中,往往因為這些情緒上的衝撞,難免出現,「這些事情,你們以前不是都會自己做嗎?為什麼現在都不會了?」類似這樣的無力感。

諸如此類的照護日常,起碼還在被照護者可以自理的範圍,光是這樣,照護者還是會處在一種看不到盡頭的挫折中,因為照護盡頭來到的那天就是死別,很多壓力是自己害怕去承認也不敢說出來的,以為說出來就是不孝或無情。如果沒有向外求援,沒有政府或制度提供的喘息空間,在被照護的主體消失之前,可能這些拿「家人親情」作為照護後盾的照護提供者會先倒下,或與受照護的人同歸於盡。

 

只依靠「愛心」和「親情」,真的就夠了嗎?

選舉之前,一場透過電視轉播的市長辯論會上,提問者問到參選者的長照政策。一位候選人認為,只要有愛心跟社福團體的投入,就沒有問題;另一位候選人認為家人親情是主力;再一位候選人則是提出,只要將沒有房子的年輕人跟寂寞無人陪伴的老人,透過配對居住在一起,就同時解決了年輕人買不起房,跟老人照護的問題。

聽著那場辯論的當時,我想起正在閱讀松浦晋也書寫的一本新書《媽媽,對不起~獨身中年大叔的照護奮鬥記》,記錄像他這樣的50幾歲單身男子,如何獨自照顧失智的母親。松浦先生是長年從事太空探索採訪的獨立記者,最初面對母親的失智時,他有很多愧疚。起初他以傳統孝道的價值觀念,認為父母衰老「理應由孩子來照護」,但是他在母親的失智狀態越來越嚴重、甚至大小便失禁,超越他體力和理智所能負荷的程度之後,出手打了母親耳光,才意識到自己必須向外求助;也才理解到,高齡照護是一門專業,「必須擺脫感情」,絕不是「只要孩子、家人努力一點」或是靠「孝心」來支撐就辦得到。

他認為,老人照護在本質上並非全屬於家庭的責任,利用政府提供的長照保險是人民的權利,不應該一味燃燒自己,而是應該積極地依賴和使用制度,達到適度喘息。否則自己倒下,連照護都沒辦法了,最糟的狀況,還可能發生照護殺人或同歸於盡的悲劇。

然而,讀到松浦先生描述他自己與長照顧問討論之後,決定將母親送往長住型的安養中心時,我還是忍不住跟松浦先生一樣,在心境上產生極為悲傷的愧疚,忍不住一邊閱讀一邊掉淚,這應該是身為人子都會遇到的掙扎,也難免想到自己老後,勢必要倚賴的政府長照政策,或自己必須準備的長照保障,應該要提前做好準備,心理和金錢上的準備,缺一不可。

對於幾位市長參選人對於長照政策的觀點,我情願相信他們只是因為發言時間太短,或過於緊張,或因為表達能力不好,或把長照想得太過簡單而已,否則真是讓人擔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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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只看到我照顧媽媽的「孝順」!他們不知我也過了60歲,也要面對掙扎、病痛

撰文 |陸曉婭 日期 |2021年11月26日   - - -  幸福熟齡失智症文章連結

六、七十歲的老人,照顧八、九十歲的老人,將是高齡社會最典型的場景。

「你到家了,來個訊息啊!」和我一同去太原講課的年輕朋友,認真把我當成「老朋友」關心著,讓我心裡暖暖的。我們早上七點多坐高鐵去太原參加公益活動,下午講完課又趕晚上的高鐵回北京,她是為了不耽誤週末孩子的活動,而我是為了第二天上午可以照顧媽媽晨起、早餐,再帶她散一圈步。雖然有小楊阿姨照顧媽媽,但不「親自」做,總覺得沒有盡心。

 

到西站已經深夜十二點多了。媽媽家離西站不遠,我一個人背著雙肩包「踽踽獨行」,看到路燈下自己的影子,有一種孤獨又很享受的奇怪感覺。

 

到了媽媽家,給年輕朋友傳了訊息:放心吧,沒人劫持老太太!

 

雖然自稱「老太太」,但面對媽媽的時候,知道自己還只是一個小小老太太,是一個不敢老的老太太。

當晚做了一個夢:夢裡,我牽著媽媽的手散步,兩人愈走愈遠,竟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漸漸地,媽媽走不動了,我就把她背在背上;背不動了,我又把她抱在懷中。她的身體就像一卷行囊,柔軟而順服。我背著抱著這卷「行囊」,一會兒走在鄉間的田埂上,一會兒又穿行在城市的窄巷中;明明覺得前面有路,走過去卻發現不通,只好回過頭去走一條不知通向何方的彎路。

 

好了,前面有行道樹、有汽車了,心想走到那裡就可以叫車回家了,於是加把勁走過去,卻發現沒有公路、沒有汽車,只有一個高架上的地鐵站,一道不只百級的台階通向高處的站台。

 

站在台階下,我有點想哭,覺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抱著媽媽爬上去了。好在夢中的我似乎還沒有失去常識,覺得這麼高的地鐵一定會有電梯。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找到電梯,但它卻停止運作了!疲憊、失望、困頓中,我居然在電梯邊的屋子裡發現了一位失聯二十多年的舊友,他答應幫我一起把媽媽抱上去,我總算鬆了一口氣……

 

不用佛洛伊德先生出場,我也明白這個夢與我的壓力和焦慮有關。這兩年,為了有更多的時間照顧媽媽,我已經放下了許多我想做、能做、樂做的事情。這個學期,我甚至停了在北京師範大學開設的「影像中的生死學」課程,有學生在網路上留言說「這個消息很殘忍」。

 

誰說不是呢?我生命的沙漏已經倒了過來,生命的終點也在地平線上若隱若現了。只有我知道,我現在是多麼分裂:在精神上,我仍然保持著一種活躍,仍然充滿著求知欲與好奇心,仍然時常能冒出一些新的想法和創意;但我的軀體卻背道而馳,愈來愈不能在將這種思維上的活躍轉化為創造性的工作時,為我提供動力。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腳步一天比一天沉重、精力一天比一天衰退、有效工作的時間一天比一天少。這種分裂令我非常痛苦。

 

我不太在乎頭髮是否白了、臉上的皺紋又增加了幾條,但我真的在乎怎樣「活著」,害怕餘下的人生成了所謂的「垃圾時間」。所以,當我不得不在生命的天平上,減去能發揮潛能的砝碼,將它們放在照顧媽媽一邊時,心理難免也會失衡啊。

 

院子裡的那些老先生老太太,只看到我照顧媽媽時的「孝順」,在他們眼裡,我仍然是個孩子。他們不知道這個孩子也過了六十歲,不僅要照顧媽媽,也要面對自己的掙扎和病痛,還要照顧其他親人。

先生帶回一本書送我,書名就叫做《父母老了,我也老了》。過去,人活七十古來稀,一個人活到了退休年齡,父母多半不在世了。現在,從職場退休後直接到父母家上班的,比比皆是!

 

導演楊力州拍了《被遺忘的時光》,這部關於失智症老人的紀錄片,居然衝上了當年電影排行榜TOP 10。他說,當初並沒有打算拍攝這個題材,即使受邀到專收失智老人的機構採訪了兩天,也仍然沒有拍攝的衝動。

 

但那天,當他即將離開安養院時,看到了這樣一個場景:一位六、七十歲的老人,來送自己八、九十歲的父親入院。辦好手續準備離開時,患失智症的父親突然明白了什麼,對著兒子大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待我!」頭髮斑白的兒子,只好哭著將老父親帶回家。

 

六、七十歲的老人,照顧八、九十歲的老人,這將是高齡社會最典型的場景,特別是在有著孝順文化傳統的華人社會。

這樣的場景是很溫馨,還是也會讓人傷感和無奈?

 

當然,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感覺。要是非得扯到正能量上去,或許有人會說:你媽媽(爸爸)還在,多幸福啊!

 

不過別忘了,除了少數非常健康的高齡老人,大多數高齡老人已經「返老還童」,需要得到很多的照顧,更別說像我媽媽這樣的失智老人了。

 

隔壁的老人,一百零二歲了,女兒退休後,他就搬來一起住。女兒每天三次用輪椅推著父親下樓,一推就是十幾年。好在還是兩代人住在一起,不像我和先生,退休後為了照顧各自的老人,還不得不經常分居。

 

還有一位醫生朋友,醫院希望能夠在她退休後回聘,但因她的父親、母親都年事已高,且堅決不願意找看護,朋友就只好承擔起照顧兩老的重任,每日買菜做飯洗衣洗腳,直到兩個老人都睡下,才回到自己家中……

 

因為是照顧自己的父母,所以這裡的真實感覺是不能為外人道的。留給外人看的,是孝順、是幸福;留給自己的,是勞累、是辛苦。

很多時候,還不僅僅是勞累和辛苦。

 

坦白說,我老媽他們那一代,有不少人和她一樣,當年因為投入政治活動為先,既沒有親自養育過自己的子女(孩子送老家、送全托、送寄宿、交看護),也沒有親自照顧過自家的老人(常由留在老家的子女或親戚養老送終)。如果命個名,也許可以叫他們「上沒養老下沒養小」的「獨一代」。

 

這種特別的生活經歷帶給他們的是什麼呢?我覺得,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失去了很多寶貴的東西,比如:在一把屎、一把尿中,生成的依戀和信任;在一杯水、一餐飯間,凝結的親情和責任;在一聲哭、一聲笑裡,建立的理解和支持;在一次親吻、一個擁抱中,表達的無限柔情……總之,是那些人性最深處的溫暖,是愛的願望和能力,是心靈的包容與彈性,是生命的活潑與歡快,是不離不棄的堅忍和信心。

 

和那些親自撫養過孩子、親自照護過老人的人比,這「獨一代」的人多少都有些情感淡漠、人際疏離、自我中心,他們在情感上是貧乏的,因為他們似乎得了「親情失血症」。

 

也許不能責怪他們,當整個社會都不健康的時候,作為個體,他們沒有多少防禦能力,所有人性的疫苗,都在一次次的鬥爭中被殺死了。幾十年後,當患有「親情失血症」的他們老了,需要子女照顧的時候,兩代人之間的心理距離比年齡距離還要大,誤會與摩擦因為缺少情感黏合劑很難彌合,這就使照顧變得難上加難。

對於子女來說,不僅要在自己完成了撫養兒女的責任、正在變得衰老之際,重新成為自己爸媽生活上的爸媽,還要變成他們心理上的父母,去承受時代留給家庭的後遺症,去接納不能提供愛、卻需要得到愛的父母──在付出大量的時間、精力、體力和金錢後,他們,也許仍然不會說一聲「孩子,我愛你」。

 

這是我們的悲催,是我們的命運,但也是我們的使命。照顧好他們,不僅是為了他們,也是為了我們和我們的子女,因為只有照顧好他們,讓他們感受到親情的溫暖,我們才會超越親情失血症的影響,成為有情有義的人,生活在有情有義的關係中。

 

有句老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句農業社會的老話,到了現代高齡社會正在變得不那麼輕鬆:當周圍的「寶」愈來愈多,年齡也愈來愈大時,照顧老人就會成為家庭與社會的沉重壓力。

 

所以,請千萬記住,如果家裡有「寶」,就千萬別把自己當「寶」,只能把自己當作「護寶人」,哪怕你也腰痠腿疼、高血壓糖尿病都得了,也要振作起來去護「寶」。你還沒有資格把自己當作寶貝呢!

 

父母在,不敢老,這是高齡社會對我們的要求。好好鍛鍊身體,努力鼓足勇氣,背起、抱起、扛起父母,去走下一段人生路。

 

與其把照顧老人當作「責任」,不如當作「修煉」、「修行」──但願,在這段路上,我們也會看到美麗的風景,也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也會讓自己的人性變得更善良、更美好。

(本文摘自《我和我的失智媽媽:照顧好失智家人,並照顧好自己》,寶瓶文化出版,陸曉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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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退化的家人...卻希望他惡化?我們可以學習「與歹念共舞」

文/心靈輔導老師王漪    - - - ETtoday健康雲文章連結

在人生的最初和最後幾年,通常,人是需要被照顧的。雖然被照顧者可能是嬰幼兒或是病弱的老人,但是照顧者需要的事情大致是類似的。

嬰幼兒智力未開,垂暮者能力衰退,都沒有太多心思去想過於複雜的事,照顧的重點,不外乎吃、喝、拉、撒、睡,以及適度的關愛。

 

對於照顧者,尤其是親人,以及那些不領薪水的照顧者而言,照顧過程中要說從不感到厭煩,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嬰兒一夜數起的餵奶,或是莫名的哭鬧;照護退化老人,無止境的重複同樣的問題,三不五時的送急診都會讓人心力交瘁......

 

▍ 默默吞下自己的情緒 卻造成更大的負擔

每個照顧家庭都能列出一個清單,羅列出種種令人疲憊沮喪的事。「厭煩」是個說不出口的感受,因為那不符合一般倫理道德的要求。然而,當照顧者經年累月的把育兒或照顧長者產生的負面感覺默默吞下去,照顧者的身心狀況通常也會因此產生巨大的負荷與傷害。

在這樣一種負荷沈重的氛圍中,往往會產生一種思緒,就是:「如果當時......可能就好多了。」「要是......那就會比較好了!」

比方說,年輕的媽媽太累太煩時會嚷嚷:「我巴不得把這小孩再塞回肚子裡。」稍微平息之後,可能會說:「唉,等寶寶會自己吃飯拉屎,應該就好多了......」、「等小孩上小學之後,就比較好了。」

這個「比較好」,通常會延續到孩子「唸完大學」、「找到工作」或「結婚生子」之後;若是照顧老人,也許台詞會換成:「老先生要是肯穿紙尿褲就好了,不會弄的一床都是排泄物。」、「要是能轉回普通病房就好了。」、「如果能找到一個好的安養中心,大家的生活品質都會比較好了。」人生在世,這個「如果怎樣怎樣,就可能比較好」,它不會只是一個單一事件或是短時間的欲求,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在,這個慾念都會存在,只是內容稍加更動而已。

前面我提到的,都還是淺層表象,真正難擺平的是隨著疲累厭倦而產生的......嗯,我找不到合適的字眼,就暫時稱它為「歹念」吧。歹念是一種突然浮現,甚至會嚇到自己的,不善良的想法。

 

▍ 當「歹念」敲敲來襲 要如何煩而不厭?

舉幾個可能大家也曾遇過的例子。某位失智的老先生,經常趁人不備時偷溜出門,讓家人焦慮且耗時的四處尋找,他的兒子會說:「沒辦法,只能等他退化的更嚴重,癱在床上,不能再亂跑,就比較好照顧了!」

我一個朋友的母親,在過世前幾年,不僅脾氣變得暴躁易怒,而且把糞便亂抹在牆上、地上,朋友曾經欲哭無淚的跟我說:「她什麼時候才會死啊?我自己都快崩潰了!」這朋友其實是個事親至孝的人,後來她母親因中風成為植物人,她反倒鬆了一口氣地說:「這下子好照顧多了。」我真的可以理解,因為七十歲的女兒照顧九十多歲的失智雙親,即使家裡有外籍看護,還是會很吃力。

我的母親其實算是非常好照顧的老人,她年近90,罹患巴金森症已經好幾十年,非常照規矩吃藥,至今仍能自己盥洗如廁,自己手不抖的進食,但是仍有一些習性,會讓人感到厭煩。我不想形容詞修飾這個感覺。總之,那個感覺就是......煩!我很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在「煩而不厭」,但光是要做到「不厭」,就得經常提醒自己-「如果有一天你自己老了,也變成這樣,你會願意別人討厭你嗎?」煩,是難免的,但不要放縱自己的「厭」。

母親的問題來自於「過去的美德變成了今日的毛病」。

母親是一個非常有責任感的人,家中大小事都要事必躬親,說成美德是有責任感,說成負面的描述,就是不信任任何人可以把事情做得比她好。

 

每天晚上,她會叮嚀很多遍要關好門窗,我們要好幾十次跟她說放心,我們會關,但我仍然在半夜會聽到她拄著四角助行器,「咯噔咯噔」的走來走去,反覆地檢查門窗,因為退化,她會把已經關好的門窗,冷氣,熱水瓶等等,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所以,很可能早上起來一看,冷氣、電視都是開著的。久而久之,只要我在深夜聽到他在客廳走路的聲音,就會感到煩躁,猜想著不知道她又會亂動什麼按鈕。

煩躁時,偶爾就會看到自己心中的「歹念」如一股小黑煙般的升起,想著:「可能得等到她將來更衰弱,必須臥床了,就不會再起來東管西管了。」

一邊想,一邊覺得自己很不孝,怎會希望她的病情惡化?而且,繼而一想:「是啊,臥床的病人是無法再起來搞東搞西,但還會有新的問題產生,我們必須投注更多的人力、財力去照顧,那比起起她多按錯幾個按鈕,那一種狀況才算真的比較好呢?」

心中常常就是這樣矛盾的情緒,來來回回的翻攪著。每天入睡前,我都祈求上蒼:「神哪,請賜給我更多的耐心和愛心,尤其是對生我、養我,一輩子都全心愛護我的母親。」

如果您常常閱讀勵志書籍,可能會朗朗上口的說:不要瞻前顧後,要活在當下。但我最近,得到一個領悟,在有能力真正活在當下之前,要先能跟自己內心的「歹念」打打交道,問問它:「你冒出這個念頭,你真正想表達的是什麼?」因為我們平常對這些歹念的慣性作法是:忽略它、訓斥它、打壓它,但就是因為壓抑與迴避,反而讓我們很難理解它。


▍ 沈澱內心 與自己對話

以我前面所提的狀況來說,我會問那個「歹念」:「你是真的希望你母親臥床,不再能行動,不會再有能力亂按開關,不再反覆問同樣的話,是這樣嗎?」

「歹念」會說:「當然不是的,我只是累了,而且我也不知道這種母親受罪,我們也疲憊的情況,到底還會繼續多久?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健康的身心和歲壽來陪她?畢竟,我自己也在老去。」

於是,我可能會在心裡看到,我的「善念」跟我的「歹念」開始對話,彼此理解,接納對方的存在。甚至能看見歹念背後是帶著焦慮的善念,它們可以彼此擁抱,而且,神,擁抱著我的善念和歹念,因為祂全然知曉一切。

所以,當「歹念」出現時,到底怎麼做會比較好呢?首先接受自己的全貌,與自己的「歹念」和解,讓「善念」主導行為。知道永遠不會有一個能永保安康的「比較好」,那麼,就用心學習看到每個「當下」美好的一面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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